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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The Alpha Female   
 
 Chapter 10

  Integra发现自己在一根接一根地抽雪茄。办公室里弥漫着一层雪茄烟气的薄雾。女勋爵知道这样很荒唐,但除此以外,她又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事情可做。她叹口气,点燃另一根雪茄,尝试着读手边的文件,可太多思绪纠缠在她的脑海中,令她无法集中注意力。
  她起得很早,赶在Anderson来到前离开。女勋爵将自己锁在办公室中,太多情绪纠结在一起:内疚、沮丧、迷惑,恼火,还有一点点悲伤,她无法理清思路。
  Hellsing女勋爵不擅长应付眼下的状况。她不是个感性的人,也从未料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卷入情感纠纷——更别提什么三角关系了。更糟糕的是,一旦她身边的两位男士下定决心彼此争斗的话,他们将完全有能力将战争扩大成世界规模。
  世界大战,比起三角恋来,这个词还更适合她一点。女勋爵头疼起来。
  她没有感到负疚的理由。说到底,她与Anderson之间没有任何需要从伦理上承担责任的关系。他们双方都明白,这只是段暂时的交往,真正建立起某种关系无论对神父还是女勋爵来说,都远在考虑范围之外。
  女勋爵不知道自己对神父究竟怀有什么样的感情。她对Alucard说的是肺腑之言:对她来说他们只是单纯的陪伴彼此,仅此而已。
  至于Alucard……
  向空中吐出一个烟圈,她凝视着白烟徐徐弥散开来的景象。Alucard总是用满不在乎的态度与她相处,吸血鬼花了十年的时间戏弄她,将她称作一个小姑娘。可如今,他又突然跑来对她宣称,那只是因为他错误地以为永远不会有人与他争夺她,她将永远只为他一人所有。
  女勋爵陷入了回忆。如果说在过去的十年中,她从未对自己的仆人有过任何感觉的话,那简直是掩耳盗铃。除了Walter以外,少女时代她身边唯一的男性就是 Alucard了。在他用他那华丽过头的,戏剧化的态度保护她时,在他碰触她,亲吻她的手时,她偶尔会感到一些小小的欣喜和期待。但后来,她逐渐成长起来,在面对肩头一日重似一日的责任时,那些感受究竟意味着什么,她无暇分心考虑。
  但每次被他称作小姑娘,她都会感到不悦。
  可她不欠他什么,正如她无需对Anderson感到歉疚。
  门轻轻地响了两次,刚开始女勋爵没有回答,此刻她不想见到Alucard和Anderson中的任何一个。
  “Integra?”
  她松了口气,起身前去打开门。Walter从门口探头进来,几乎立刻便耸了耸鼻子。
  “这个时间就开始吸烟会不会太早了,我的小姐?”
  “我在考虑事情,Walter。”
  管家走进房间,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?”他走过去打开窗子,“介意我开一下窗吗?这个房间需要一些新鲜空气。”
  她摇摇头,“请便。”
  将窗打开到最大限度,Walter这才转回身来看向她,“这不是好多了吗?您在心烦什么,Integra?”
  “这事不好解释。”她避重就轻地回答道,靠到书架上去,“简单地说,我现在必须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。但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正确答案。”
  管家对她眨了下眼,“不要说,让我猜,”他说,“您说的是Anderson神父和您的仆人。”
 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,“你怎么知道?”
  Walter耸耸肩,“这很明显,自从Anderson神父抵达这里那天开始,Alucard就在与他争相讨您的欢心。从Alucard的角度来说一向如此,还有其他人能够像他一样执行您的命令,这一点他绝不能容忍。从Anderson神父的角度看来,我猜这只是单纯的竞争意识。他不能屈居于一个吸血鬼之后。”
  管家从错误的角度领会了这件事。女勋爵有点放心,她不希望更多人知道内情。“有道理。”
  “您是在困扰自己是该偏袒其中一位,还是放任他们两个这样继续下去吗?”
  “这么说也没错。”
  “那么,我认为至少在这次的任务结束之前,疏远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合宜。”
  “那我应该怎么办呢?”
  “您应当跟随自己的直觉。无论您如何决定,最后事实都会证明您是对的。因为您会促使事情向您希望的方向发展。”
  她的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可是连她自己,也读不懂自己的心。
  “恐怕这帮不上我什么忙。”
  Walter轻轻笑出声来,“看来我对提供建议不怎么在行……噢!”
  顺着管家的视线看去,Integra看到绯红色的影子正悄无声息地穿过墙壁。Walter明了地看了她一眼,而后低头行礼告退。她希望他别走,但没等她开口,管家已经消失在了门口。女勋爵熄灭了手中的雪茄,转过头去看着Alucard。
  “你起得可真晚。”她静静地说。
  “我必须向您道歉。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,“请原谅我昨晚的口不择言。我无权质疑您的个人隐私。”
  她摇摇头。“没什么,如果你只想说这个的话,我很欣赏你的体贴。虽然你尽可以用更……礼貌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见。”女勋爵顿了一顿,“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,Alucard ?需要保护的小姑娘,还是你所侍奉的女人?”
  吸血鬼在她的问题面前露出个微笑,“有时候二者都是。但大多数时候是后者。”
  “昨晚你究竟想说什么?”
  “我也不知道。”这样说着,他向她走近了一步,“我只是觉得害怕,我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您。不是输给其他人,偏偏是那家伙。”
  “他有名字。”
  “就算给一条狗起人的名字,它也依然还是条狗。”
  “别这么说。”她皱了皱眉,“你以为那样做就可以将我‘赢回去’?”
  “我不知道。可我认为应该让您知道我的真实感受。”他凝视着她的目光中有不易察觉的紧张,“现在您懂了吗?”
  “是的。”
  “所以您的决定是?”
  她耸耸肩,“我不知道。”
  他伸手触摸她的脸,“那么也许,我说得还不够清楚。”
  他的手滑下她的颈线,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抬高她的下巴。然后他亲吻她,温存而缠绵地,带着小心翼翼的轻柔。有几秒钟她想拒绝,但一秒过去了,然后又是一秒。她发现自己的手臂环绕上他的颈项,让两个人的身体贴合得更加紧密。
  逐渐沉醉在那个亲密的接触中,她没有注意到另一个男人站在办公室门口,用沉郁目光注视着他们握紧双拳。
 


  随着一个利落的动作,距离Anderson最近的僵尸从腰间被斩成两截。神父感到一阵愉悦,但那还远远不够。从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吸血鬼正抓着自己的枪,迅速地解决周围的敌人。Integra Hellsing正在接近战场边缘处,静静地注视着他们。女勋爵手中握着长剑,上膛的枪挂在腰间,一身军装打扮。
  心中泛起一阵苦涩,神父强迫自己看向其他方向。
  他没有资格为任何事质问她。归根到底,他们之间无法追究“忠诚”。他们只是彼此抚慰,仅此而已。他无权对她提出任何要求。因为他不是她的丈夫,甚至连她的情人也不算。
  他不是她的什么人。
  他反手击倒另一只僵尸。一切都是明摆着的:他对她来说什么也不是。从很早之前,他就明白这一点。那个吸血鬼一直渴望着她,Anderson反而促使了他将他的渴望付诸行动。
  他甚至无权感到苦涩,神父告诉自己。Hellsing家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处。他与Integra Hellsing没有共同的过去,也不会有共同的将来。随她与她的仆人去吧,他并不需要她。
  但他想要她。主啊!他是多么的想要拥有她。
  今天早晨看到的景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。她与吸血鬼如恋人般互相拥抱——不。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战场上。无论如何,还有任务在等他完成。
  神父定了定神,开始着手清除最后几个敌人。率领僵尸的是四个吸血鬼,其中三个已经葬身在铳剑下。Alucard抓住了第四个,吸血鬼之王的獠牙毫不留情地陷入那东西的脖颈中,一瞬间神父想,不知对吸血鬼来说,同类的鲜血是否比人类来更加甘美。
  Integra向他们走过来,谨慎地俯视着到处倒卧的尸体。
  “奇怪,居然会有这么多僵尸。”女勋爵思索地说道,“像平空冒出来的一样,这四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?”
  “或许他们想组织军队。”Anderson说道,尽力维持公事公办的态度,“毕竟他们是在阴谋组织一次暴乱。”
  “他们肯定在计划什么阴谋,但不像是要组织一支僵尸军队。”
  她向他走近了一些。他转过身去,走开一点,装作正在全神贯注地检视尸体。他太急于避开她,当他警觉到她脚边有什么在移动时,已经迟了一步。
  两双手闪电般地抓住她的武器。她本能地发出一声惊叫。Anderson猛地转身,Alucard同样反射性地看向Integra的方向。
  有两只僵尸忽然间复活了。其中一只向女勋爵的腿挥爪。布料被撕裂,鲜血陡然涌现。另一只紧随其后,一模一样地重复了前者的动作。
  Anderson拔出铳剑,祝福过的银子弹已经出镗。Integra左边的僵尸尖叫一声倒在地上。与此同时,女勋爵手起剑落,斩下另一只僵尸的头颅。
  两位男性急忙赶到她身边。他们的视线短暂地交汇了一瞬,两个人都别开了脸。Integra似乎还没有从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来,她试探地碰了碰腿上的伤口。长裤已经被鲜血浸湿了一大片。Alucard踢踢她脚下的尸体之一,使它转身向上。
  “这是个吸血鬼。”他说,“他化装成了僵尸,另一个也是。”
  “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Integra问道。Anderson关切地看了眼她受伤的腿。
  “或许是想偷袭您。不管怎样,我想我们这次的任务可以结束了。”
  “怎么说?”
  “从我从另一只的血里读取到的记忆看来,这家伙就是他们的头领。”Alucard用靴尖踢了踢那只吸血鬼的脸。“现在他已经死了。无论他想制造什么,计划都完蛋了。这家伙居然没有组织一支吸血鬼的部队,而弄来了一群僵尸。”他走到自己女主人的面前,“我们明天就可以送Anderson神父上路了。”
  Integra没有回答,Anderson也没有。神父盯着那个吸血鬼头目的尸体。这一切真的已经结束了吗?未免太轻易了,这样想道,他本能地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妥,但同时,神父产生了种被愚弄的感觉。他抬头看向Integra。女勋爵低着头,不肯与他的视线接触。
  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。但他没有多想。或许她也觉得有些难过。神父只能这样希望。吸血鬼推开他,上前帮助自己的主人走回轿车那里去。令神父意外的是,女勋爵完全可以自己走路,只是将重量放到受伤的一侧腿上时有些不稳。
  这很奇怪,他下意识想道,回想起来,他看到她受到了两次攻击。
 



  Integra回到车里,用手帕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,从座位下找出急救箱。这些年来,她曾不止一次地被吸血鬼和僵尸抓伤,打伤甚至枪击过。相比之下,这点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。
  女勋爵将消毒液直接倒在伤口上,因刺痛而皱紧眉头。司机回过头来问她是否需要帮忙,她回答说她没什么。
  这点伤算不了什么。
  忽然间感到眩晕和燥热,她摇摇头,想将那阵不正常的昏沉驱赶出大脑。
  车里怎么会这么热?
  她的腿感到奇怪地刺痛,仿佛上千只蚂蚁在她的皮肤下四处乱爬。她忽然警觉起来,擦了擦伤口,又挠了几下伤口附近的皮肤,那种异常感却没有丝毫缓解。出血已经停止了,伤口附近的皮肤呈现粉红交杂着蜡黄的奇怪颜色。她再次用手帕擦拭那里。留在手帕上的除了干涸血迹以外,还有一些颜色稍浅的红色污渍。
  她看得出,那不是血。
  思维开始昏乱。心脏狂乱地搏动,昏厥的预感令她抓住车座边缘,努力保持清醒,她将手帕凑近鼻端,嗅了嗅那淡红色的液体。
  那是种独特的气味。她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它,却怎么也想不起来。那两只吸血鬼抓伤了她的腿,然后……
  上帝啊。
  她的喉咙干得难受。她开口想向司机求助,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。千万种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奔腾着,忽然领悟到事情的经过,她抿住嘴唇。
  它们先后攻击了她,一个制造伤口,另一个则将某种药剂涂上伤口。那东西现在已经侵入她的血管,就像某种缓慢发作的毒药。
  她祈祷那是毒药,因为其他可能令人不寒而栗。她不愿想象,但又不能不想。他们的实验,他们接近她的企图,他们偷袭了她,想要将她——
  她的眼睛失去了焦距,但同时周围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。风掠过车窗,司机在呼吸,男人的手指敲打方向盘,心跳声震耳欲聋。她想,她甚至听得见鲜血在他血管中奔流的声音。
  Integra无力地跌落下去。或者只有她自己以为如此。她仿佛正从天空,跌落进地狱沸腾的沥青。她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,失去平衡,失去所有温度。
  她的身体与心,都濒临崩溃。
  Alexander。
  Alucard……

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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