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6
次日一整天，神父都在跪在床边祈祷。脊背迅速地痊愈了，可他却希望那些伤口和疼痛消失得没那么快，他需要它们来提醒自己，时时警惕那些有罪的念头。
唯一令他感到庆幸的，是那个吸血鬼整个白天都在地下室，呆在自己的棺材里。他请求上帝，一段时间内不要让自己与女勋爵相遇，至少给他足够的时间，好忘记昨夜看到的景象。
然而这次，上帝仍然没站在他那边。
接近中午时，Hellsing的管家Walter出现在他门前。
“你看你，神父。”Walter一边说，一边走进房间，“总是自己一个人躲在这儿。您要知道，这栋房子里除了Alucard以外还有其他人。”
他不情愿地点了点头，“我知道。”
“您应该去四处看看，Victoria小姐会很乐意当您的导游，她比她的主人容易沟通得多。”
基督在上，他现在可没有参观Hellsing家的兴致。“我明白了，您找我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啊，对了！”管家捻了个响指，“瞧我这记性，小姐想知道您是否愿意与她共进午餐，她想与您讨论一下最近的进展。”
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之后，他再没有在用餐时见到过她。但他不想见她，现在，昨晚的事情之后，莽撞地将她推倒之后。不。
“神父？”Walter对他投来询问的目光，“也许我说得不够清楚，这不是邀请，而是命令。在对梵蒂冈进行月度报告之前，她认为有必要与您沟通一下。”
是的，当然，他得对Maxwell汇报近期的工作。这样一次会面无法避免，他叹了口气。“好的。”神父不情愿地答道，“我马上下去。”
管家离开后神父走进盥洗室，用冷水洗了把脸，这才动身到餐厅去。他现在脸色如何？神父想，不知别人能否看出他彻夜未眠。
Integra正在等他，女勋爵淡色的嘴唇叼着一根雪茄，这令他不自在起来。神父清清嗓子，在女主人身旁的椅子上坐下。
“吸血鬼活动最近已经被控制在了可接受范围内。”看着他坐下，女勋爵开口说道。“目前为止，这可以算是令人满意的成果。但调查依然未有实质性进展。”
没有寒暄，这正合神父的意。不去看女勋爵轻咬雪茄的动作，他给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上酒。“Alucard有没有发现？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。”
她耸了耸肩，“Alucard就是这样。不过我想他不会隐瞒重要的事情。他有没有说过关于吸血鬼传说的事？”
“人类与吸血鬼之间的关系？是的，他说过。”
“在我小时候，父亲曾带我读过世界各地的吸血鬼传说。没记错的话，我曾经听过这一个。”她徐徐吐出一口烟气，“具体细节记不清了，但有些人相信，每个人的身体中都有吸血鬼基因。持这种观点的主要是一群自称生理学家的疯子和灵媒，所以这种学说也没受到多少重视。”
“如果那是真的呢？”
“如果那是真的。”女勋爵嘲讽地勾起唇角，“就意味着我们每个人都是潜在的吸血鬼，只是需要一些催化剂来使那种银子表面化而已。有些人甚至曾经尝试过用饮血的方式来‘呼唤出那种本能’。”
“有人成功过吗？”
“就目前的记录而言，没有。”
Anderson思考了几秒钟，“所以，理论上讲，”他缓慢地说道，“吸血鬼正在研制的，有可能是某种不需吸血，但能将人类变成吸血鬼的药物。”
“他们疯了。”
“但从您提供的信息看来，这并非无稽之谈。”
Integra思索地吸了口烟，“希望这不是真的，但我们不能存侥幸心理。如果他们真的在研制那种药物，那么问题是：为什么？”
“想制造出更多同类？或许他们想借这种手段来控制人类。”
“那不是很愚蠢吗？吸血鬼是个人领地意识非常强烈的生物。通过操纵僵尸奴隶的方式独自觅食，这才是大多数吸血鬼更喜欢的方式，他们根本没有种族或国家的意识。”
“也许是为了争取权利？他们可能是想在人类社会中公开自己的存在。”
“也不太可能，他们根本就瞧不起人类。”
他们聊了一会儿，Anderson发现自己很难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对话上。他忍不住要分心，每一次她无意中用手指拔完自己金色长发，每一次她将食物放进口中，每一次她的眼睛在凝神倾听，或在有新想法时闪闪发亮的，对他来说都是一次煎熬的考验。
用餐持续了一点时间，一等两个人的盘子都被清空，他立即站起身来。
“谢谢您的款待，女勋爵阁下。”他礼节性地说，拉开椅子转身离开。
女勋爵迅速站起身来，“等一下，神父！”她在他背后叫道。
他停住了脚步，她走到他身边，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。
“我只是想向您道谢。”她真诚地说。
“道谢？”
“那天晚上您在办公室里救了我一命。我一直没机会向您道谢，如果不是误会的话，我想您一直在避开我。”
神父叹了口气。“我很抱歉。那天晚上我太莽撞了，我并不想害您受伤。”
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，女勋爵露出意外的表情，“哦，那没什——”
“还有昨晚，我很抱歉。”他一口气说下去，“那家伙叫我直接去那里找您，我——”
忽然间她微笑起来，那个表情加剧了他的心跳。“别放在心上。”她笑着说道，显得有点心不在焉，“我早该猜到是Alucard骗您那样做的。请不要介意他的恶作剧，Anderson神父。那家伙有时会觉得生活中缺乏乐子，您知道，当一个人活了那么久之后——”
他吻了她。
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“不——”，但他还是吻了她。他略微俯下身去，用自己的唇印上她的。时间仿佛突然停止。
她猛地推开了他。
“神父！”女勋爵惊喘道。突然间理智回来了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。不等她说出下面的话，他猛地转身走出餐厅。一路上低着头，不想接触任何人的视线。
就算这之前的事情不算什么，现在她也一定彻底瞧不起他了。
与此同时，在郊区的一片荒地上，六只吸血鬼正贪婪地分食着猎物。那是一只小牡牛，与人类相比它的血淡而无味，但毕竟还是食物。一个瘦骨嶙峋的年轻男性吸血鬼抬起头来，看着正在进食的同伴们。
“我们已经沦落到猎食牲畜的境地了。”他厌恶地说，“多么耻辱。”
“都是因为那两个家伙。”一个年长一些的女性恼恨地说道，“Hellsing和梵蒂冈的家伙。他们把我们逼得走投无路，夺走了我们所有的研究成果。”
“而我们几乎无法反抗。”第三个吸血鬼说，“照这样下去，我们必死无疑。”
吸血鬼之一站起身来，他比其他吸血鬼要高一些，狡猾的血红色瞳孔中闪烁着饥渴的光。“你们好像都以为我们已经输了。”他环视着同伴，“别忘了现在我们手上有什么。局势马上就要改变了。我们的心不会跳动，这并不代表我们没有血性。”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盛满红色液体的小瓶子。吸血鬼们抬起头来，注视着那个瓶子，纷纷露出恶意的笑容。
“局势就要改变了。”他继续说道，“那些家伙将失去他们的力量。我们的机会就要来了，那些古老的传说是真的，我们马上就会证实这一点。
等着瞧吧，弟兄们。没了那个女人，他们什么都不是。”
原作者的话：这一章的情节可能会引起一些争议。我的创作基于这样一个假定：尽管行为举止都有男性化的迹象，但Integra在很多方面都是一位普通的女性。表现得坚强而冷酷不代表她不会像普通女性那样，希望可以偶尔享受来自异性的关爱，只不过她并没有将这种愿望表现在脸上。Alucard和Walter在与她相处时都多少以年长者的身份自居，所以当Anderson将她当作一位女性来看待时，她一定会觉得有所触动——何况他长得还挺好看。
另外是说，如果想看的是情敌互怼，各种嫉妒的情节的话，您来对地方了：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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