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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The Alpha Female   
 
 Chapter 16

  “到底是怎么回事,Anderson?” Maxwell大主教语气严厉地问道,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。电话那一头沉默了一下。
  “您指什么,大主教阁下?”
  “由美子和Heinkel刚刚打来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,她们像疯了似的,只会反复说Hellsing的地牢里关着个吸血鬼。”大主教的声音顿了一下。“好吧,语无伦次的是由美子。”
  回答他的又是沉默,Maxwell皱起眉头。
  “是真的吗,Anderson?”他语气坚决地问道,“她们说那个吸血鬼是Integra Hellsing本人,你在隐瞒我什么事吗?”
  “不。”电话另一头的男人立即回答道,“没有,阁下。Hellsing的地牢里确实关着一个吸血鬼。”
  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新教母猪终于成为吸血鬼的饵食了吗?”
  “我们在镇压那场暴乱的最后阶段捕获了她。她的力量很强,似乎还知道一些重要的情报。在就地处理之前,我们最好搞清楚她到底知道些什么。”
  “然后呢,你认为这件事情应该瞒着我?”
  “事实上,我正准备向您汇报这件事,阁下。我留在此处正是为了查明这件事的底细,并得到第一手情报。”
  考虑了几秒钟,大主教才答道:“好吧。”他说,声音和缓了很多,“可为什么由美子会把她认成Integra Hellsing?”
  “由美子可能看错了,她从未见过Hellsing局长本人,只看到过几张模糊的相片而已。毕竟那个吸血鬼有许多体貌特征与Hellsing阁下吻合。”
  “她说那个吸血鬼自称Integra Hellsing。”
  “至少这能让她明白吸血鬼之不可信。”
  这句话让Maxwell轻笑出声,“我明白了。”他说,“你可以继续见机行事。我希望教皇厅能得到那吸血鬼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。”
  “是,主教阁下。”
  Maxwell挂上电话,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。大主教本能地感到有什么事情正在脱离自己的掌握。他毫不怀疑Anderson的忠诚,但那些新教徒或许也骗过了神父。当然,他尽可以让熟睡的狗接着睡下去,然而——
  Enrico Maxwell可不是那种好心人。
  略微倾身向前,他按下桌上的通话器按钮。
  “我要圆桌骑士会每一个成员的联系方式,马上去查清楚。”
 


  Alucard注视着自己的主人吸食医用血浆的景象。女吸血鬼的眼睛不时瞥向他的方向,目光冰冷而充满算计,这使不死者之王很不愉快。
  她变成这幅样子已经十天了。十天,他已经这么久没听到过Integra的声音了。十天前,他问了她一个问题,那个问题也许将永远没有答案。这个念头时时困扰着他,愤怒与悲伤交杂着灼烧他的心,令他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发疯。然而他却只能竭力压抑——至少不是在她面前。
  他欠神父一个人情。Anderson对上级谎报了这里的情况,每个人都能看出这对他来说是多么的艰难,但他还是这样做了。这为他们又赢得了几天的时间。尽管感激,但Alucard还是什么也没说。他不知道神父这样做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——或许他只是不愿意承认,对方对Integra确实怀着深挚的感情。
  而令男人们头疼的女吸血鬼正坐在地上,将空血袋丢到一旁。
  “这东西太难喝了。”她说道,一边抬头看向他。吸血鬼之王可以感到无形的指尖正在自己的衬衫纽扣上徘徊。“我更想喝你的血。”
  “想都别想。”他简短地答道,低头拾起血袋。她一语不发地看着他清理地上的血迹,而后转身向门口走去。
  “你究竟喜欢她哪一点?”
  他停住脚步,回过头去,有些意外地看到她真心的好奇神色。“如果你想借此引诱我靠近的话,告诉你,这没有用。”
  “我不懂,”她说,“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?她只是个人类,人类都很软弱,她只是比同类强一点罢了,作为一个吸血鬼——作为你,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。”
  思考了一下这几句话,Alucard垂下眼睛看着她,“你说得对,人类都很软弱,我清楚这一点。但她比她的同类要强韧得多。拥有她那样的力量的,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。”
  “然而她永远都无法拥有我们这样的力量。”
  “没有强大的力量,她照样能够击败它们。”
  “许多事情都可以令他恐惧,我感觉得到。”
  “她不怕面对恐惧,即使恐惧也不能阻止她履行责任。”
  寄居在Integra身体中的吸血鬼微笑起来,“你们这些可怜虫。”她轻柔地说,“你,还有那个神父,你们两个不老不死,力量足可征服世界。却偏偏爱上了这个寿命短暂的女人,她才不过二十出头,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个孩子。”
  “她不是孩子!”Alucard在恼怒中提高了声音。
  她向前倾身接近他,“不,她是的。而我是个女人,我比她任何时候都更像是一个女人。”她迅速地说道。“她太年轻,太软弱,还不知道应当如何像真正的女人那样欣赏自己的身体。难道你不这样想吗?难道你不觉得她是在浪费自己美丽的容貌和身体吗?”
  Alucard没有回答。
  “为什么还要让她回来呢?她不想回来。比起她来,难道我不是你更好的伴侣吗?”她拉开自己的衣襟,将赤裸的脖颈、肩膀与整个上半身袒露在他的面前。“看着我,我有她的一切,还有她没有的。你不仅能占有她的身体,还可以让她永远消失,夺回你的自由。你可以像真正的国王那样在这个世界上自由行走,而我将是你的王后。”
  他走近她,在她的面前跪下。她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,在他向前靠近她时略微仰起脸,等待他的亲吻。
  他扇了她一个耳光。
  他用的力气很大,令她整个人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。他抓住她的肩膀,在她露出吃惊的表情同时将她重新拉回跪姿。
  “给我听好,”男人语气危险地说道,“这世上我想要的女人只有一个,而你不是她。如果以为用她的躯体和声音来侮辱她我就不会动手的话,那你错了。”
  她张开嘴想说什么,但下一秒他放开了她,转身向门外走去。
  “穿好衣服。”他在经过门口时说道,“你最好尊重她,作为一个女人,你连她的一半都比不上。”
 



  Integra伸出手,小心地触摸身旁的墙壁。
  那是虚无的墙壁,她什么也没有摸到,也无法真的用双手触摸任何东西。她被困在自己意识的牢笼中,她的“另一个人格”将她关在这里,取代她控制了她的身体。
  她失去了时间的概念,只能偶尔感觉到外界的事。每一次她都能敏感地察觉到Alucard就在附近,也可以模糊地听到有人在与控制自己身体的那个人交谈。无论进入她身体中的到底是什么药剂,它唤醒了她的另一面。另一个她贪婪而任性,依照古老的传说,那是一个吸血鬼。
  不,这一面并不属于她,她感觉得到它像寄生虫般侵入她的身体,操纵着她的意识。
  “放我出去。”她说,那些语言没有化为声音,但住在她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显然听到了这句话。
  “不用再等太久。”那个声音回答道,“你的仆人就要向我低头了。”
  “他不会。”
  “是吗?他可是个男人,Integra,想想看,他渴望了你那么久。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。”
  “放我出去!”
  没有人回答她。忽然之间她察觉到对方正在用自己的身体做什么。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双手如何抓进Alucard的胸口,如何摩挲着Anderson的颈项,如何脱去衣服,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别人眼前,她甚至企图强暴那个梵蒂冈的修女。她可以感知这一切,却无能为力。
  “那是因为你太软弱了。”
  “闭嘴。”如果可以的话,此刻她想把面孔埋进双手之间,“别再说了。”
  她无法克制地不停想起Alucard和Anderson。这令她感到惶惑不知所措。她坐在看不见的牢笼中,那些念头不停地纠缠着她。这全是她的错,她不该被他们影响得这样深,不该让自己沉浸在他们的温柔之中。她无法集中精神,无法思考,无法作出决定,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。而另一个她则只是冷冷地看着她,嘲笑她的痛苦。
  有一次,Alucard来到了这里,要求与她讲话。她竭力伸手,在另一个自己的力量下挣扎着站起身来。他凝视着她,眼里是复杂的情绪。可是她无法出声,无法讲话,只能亲吻他的嘴唇。那一瞬间,泪水溢出她的眼眶。她想要回自己的身体,想再次感到充满力量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助,就像十年前,她在自己的叔父面前只能选择逃走,躲进黑暗之中。
  Alucard又来了,她能感觉到他。Integra坐起身来,倾听着他与另一个自己的交谈。
  “她不怕面对恐惧,即使恐惧也不能阻止她履行责任。”
  他相信她。
  这是另一个她开口了,她听着女吸血鬼说出侮辱自己的言语。她的仆人反驳了她,但终于还是向她走来。另一个她露出胜利的笑容,下一秒他打了她,Integra也感受到了疼痛,他的力量很大。
  “作为一个女人,你连她的一半都比不上。”
  她想要碰触他,可他已经离开了。囚室里一片寂静,她的身体在颤抖。另一个她非常挫败,不懂为何吸血鬼之王会为了一个“软弱的人类”而拒绝自己。
  “你知道他是对的。”Integra说,忽然感到一股自信的暖流。
  “我比你强得多!!”另一个她高声说道。
  “是吗?”
  “本来就是!你还只是个孩子!!”
  “那你为什么不敢放我出去?为什么你不敢面对我?”
  另一个她没有回答。
 



  Anderson跪在床边祈祷。
  他在向上帝请求援助,祈祷万能的父引导他,给他以启示。可是没有人回答他。这没有用。无论他祈祷多少次,无论他如何否认,事实总是赤裸裸地摆在他的面前。他可以将自己鞭笞得遍体鳞伤,但同时他知道即使这样,他也无法制止自己的念头。
  事实简单而直白:他爱她。
  那吸血鬼感激他,挂上电话转过身去时,他在Alucard的脸上看到了感谢。他为她而说了谎,为了她而背叛了自己的信念。他不知自己是否将面对永恒的天谴,只为了渴望她的嘴唇,她的长发,以及她的心。
  然而他究竟为何要这样做?他甚至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得到她。除非离开教会,否则他无法作出婚姻的许诺,无法背弃自己禁欲的誓言,甚至无法留在她身边。
  她从未说过她爱他。而吸血鬼从不离开她的身旁,他们在一起已经十年了,在这十年中吸血鬼一直不遗余力将自己的忠诚与迷恋贡献给她。如果Integra对Anderson有什么感情的话,那么她对Alucard的感情一定要更多十倍。
  但他仍然怀有希望。
  Anderson站起身,缓缓地走向窗口。白昼的天空蔚蓝透明,Integra看不见这样的天空,她被关在那漆黑的牢房里已经超过两周。神父昨天又去探视过女勋爵,对方几乎没有理睬他的到来。与吸血鬼共享一个身体正在使她缓慢地衰弱下去。她的精力日渐薄弱,皮肤在纯银的作用下呈现出病态的灰白。这一次她没有试图挑逗他,只是坐在房间的角落中,两眼凝视着前方的虚空。她吸血鬼的那一半现在很虚弱,但真正的Integra可能更加虚弱,真正的她可能会在吸血鬼垮掉之前便完全消失。这个想法令神父感到恐惧。
  没有了她,Hellsing会变成什么样?他不知道。事实上这与他无关。但他仍忍不住要想像,如果失去了她,她的管家和吸血鬼们该怎么办。没有了她,还有谁能够将英国的吸血鬼和怪物控制在自己掌中呢?
  但困扰他最深的仍是那个问题: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,她会选择他们中的哪一个?或许在事故发生之前,她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。他想知道她的决定。如果她选择与她的仆人,也许他就可以彻底死心,动身返回梵蒂冈,或许他会伤心,但至少仍然可以全身而退。
  如果她选择了他,那么……
  他摇摇头,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。
  有人敲了敲门,Anderson回过头去,以为会是女警或管家,却意外地发现Alucard站在门口。吸血鬼没戴礼帽和墨镜,他看上去与Anderson一样疲倦。
  “敲门的是你?”他多少扬起眉毛,“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屑敲门。”
  Alucard摇了摇头,“不管你怎么想,我并不蔑视人类的礼节。而且凡事总有第一次。”
  “有什么事吗?”
  吸血鬼耸耸肩,“说不上,现在这里没什么事可做。”
  “现在是中午,你怎么不去休息?”
  “跟你今天凌晨两点还没休息的理由差不多,我猜。”
  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个笑容。那个表情细微而疲倦,但仍是一个笑容。他们同样感到精疲力竭,无计可施,同样在逐渐失去希望。曾几何时,两人被某件事困在一起似乎是绝不可能的事,但眼下情势如此。他们在与对方交谈,态度平静稳定。
  “你有什么打算?”Anderson问道。
  “如果她继续这样下去的话?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她——地牢里的那个东西——并不是我的主人。她们只是共用一个躯体而已。”
  “她还活着吗?”
  “希望如此,现在没办法确定。但如果她彻底消失,我应该可以感觉得到。”
  Anderson叹了口气,“你的意思是,如果她死去的话。”
  “对。”
  对话的内容令两人同样感到痛苦,但他们竭力试图说些什么。Anderson移动了一下,将体重靠到窗台上去。“如果变成那样的话,你想过到时该怎么办吗?”
  “是。我希望事情变成那样吗?不。”吸血鬼绯红的眼睛骤然变得冰冷彻骨,“到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。一旦Integra真的消失,她就只个吸血鬼而已了。她将为从我身边夺走Integra而付出代价。”
  “你真的非常在乎她。”
  “你的口气好像不太相信一样。”
  “要打赌吗?”
  他们避开对方的视线。沉默在房间中弥漫开来。
  “我只想要她回来。”Alucard静静地说,“不论用什么手段。这不仅关系到你我。这个国家需要她。”
  “我知道,也许……”
  Alucard举起一只手,阻止他继续讲下去。刚开始他以为吸血鬼有话要说,但Alucard只是侧耳听了一下,而后咒骂出声。
  “出什么事了?”
  Alucard焦躁地低咒一句,“Seras刚刚通知我,圆桌骑士团不知怎么已经得悉Hellsing家有反常情况。”
  Anderson僵住了,“Maxwell!一定是他通知他们的。”
  “有几个爵位较高的骑士准备来这里查看一下情况,他们会马上动身。”
  “我们该怎么办?”
  “还能怎么做?”Alucard转过身向外走去,Anderson跟在他的身后。“我们得在他们抵达之前唤醒她,不惜任何代价。”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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