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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The Alpha Female   
 
 Chapter 13

  动身回Hellsing总部的一路上,他们都没有开口。没有人有兴趣指出刚刚是他们第一次合作,双方既没有忙着向对方表达憎恶之情,也无暇互相挑衅。还有更严重的问题需要考虑,他们都清楚这一点。无声的共识在两人之间流转——带她回来,不惜代价,就算是两个人的尊严,在这个问题面前也不值一提。
  “女警还在Integra的办公室里。”走进庄园时Alucard说道,“Walter也在。”
  Anderson叹了口气,“要去向他们解释一下目前的状况吗?”
  “我会处理的。” Alucard喃喃地说道,身影消失在空气中。
  Anderson揉了揉眼睛,有好一会儿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。天色将近黎明,他该去睡一会儿,好在下一次出发搜索女勋爵时保持良好状态。作为一个“新生的”吸血鬼,Alucard解释说,她应该非常厌恶阳光,白天她会找地方躲起来,等到夜间再出来活动。
  他回到房间,躺在床上。但或许是由于缠绕在心头的事情太多,睡意迟迟不肯造访。
  他想到她,想到他们彼此碰触,彼此拥抱的那些早晨。他不愿承认,但吸血鬼说得没错,在得知她的温度之后,他将永不能像以前那样,安然度过禁欲的生活。
  那Alucard呢?他想。无论从Integra还是吸血鬼本人的意见看来,他一直将自己的主人当作需要守护的小女孩来对待,他对她充满保护欲,仅此而已。但看来吸血鬼之王只是因为误以为没有人会来争夺她,才采取了这样的态度。如今Anderson对他来说构成了威胁,于是他转而进攻,用充满侵略性的方式宣称她属于他,且只属于他一个人。
  但女勋爵的意志并不会因他人的影响而轻易动摇,她心中的人究竟会是谁呢?
  神父推想,他们两个中还没有人得到她明确的答复。归根到底,Alucard从未说过“她想要的是我”或者“我才是她爱的人”。反而一直强调Anderson将会很快离开这里,而Integra对他只不过是逢场作戏。Anderson不认为女勋爵是逢场作戏的人,正相反,她在感情方面表现得甚至有些笨拙。但他确实不知道,她这样做,是否真的只是出于好奇而已。
  他闭上眼睛沉思着。她是在乎他的,他想,他知道她在乎,但有多在乎呢?
  有人敲了敲门,他回过头去,看见Seras Victoria从门口探头进来。
  “Anderson神父?”
  他坐起身来,尽量向少女露出个笑容,“进来吧,孩子。”
  她走进来,动作小心翼翼,仿佛害怕惊醒什么不可见的东西。“很抱歉打扰您。”
  “没关系,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?”
  “我只是在想……”少女犹豫一下,似乎在斟酌措辞,“您会留下来吗?”
  他忘记了,从昨晚开始,他一直没空考虑离开的事,“你指什么?”
  “Master已经告诉我和Walter发生的事情了,我很担心。”少女垂下眼睛,“但Master比我焦急得多,他说他要去找她,白天她一定躲在什么地方,他无论如何也要带她回来。他还说您明天就要走,因为您在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。”
  是的,理论上说,确实没错。
  Anderson摇了摇头,“我不知道。”
  “我认为您应该留下来。”少女吞吞吐吐地说。
  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,神父注视着对方,“为什么?”
  “因为您能帮助Master。您可以帮他把Integra小姐找回来。我希望自己也能帮上忙,但Master说我还太小,对付不了她。我很担心Integra小姐,如果失去她的话,不知道主人会做出什么事来……”她停下来,恳求地睁大眼睛,“拜托您,神父,请您留下来好吗?”
  尽管忧虑并没有离开他,但神父还是微笑起来,“我会跟你的Master谈的,”他说,“别担心,我会尽我所能。”
  Seras松了口气,小小地露出个笑容。“谢谢您,神父。”她说,“不打扰您休息了。”少女起身准备离开,却又向他回过头来,“我很高兴您能留下来帮忙。Walter说她是真的很在乎……你们俩。”
  少女吸血鬼离开后,神父强迫自己休息,但少女的话仍在他的脑中回荡。
  如果失去她的话,我不知道主人会做出什么事来。
  那吸血鬼是真的十分在乎自己的主人,或许甚至深爱着她。然而……她在乎的是他们俩?管家的话解答不了任何问题。
  那么他自己呢?他想,在这整件事里,他究竟算什么?他本该只是除了上帝的秩序以外无欲无求的主的仆人,被派来完成一个简单的任务。然而对他来说,是不是已经出现了令他在意的人,是不是有什么事情,已经截然不同了呢——
  他爱她吗?
 


  太阳在天空中燃烧着,正午时刻到来了。Alucard厌烦地看着头顶的太阳。平常这个时候他应当在自己的棺材里沉睡,远离炙热的阳光。但现在他最不想做的是就是睡觉。他严严实实地穿着外套,戴着帽子和墨镜,尽可能避免受到阳光直射。
 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。
  “你想干什么,犹大?”
  神父松开了手,“履行我的责任。”
  吸血鬼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男人,“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。你已经成功地摧毁了这次暴乱,杀死了它们的领袖,也得到了足够多梵蒂冈想要的情报。你可以走了。”
  但Anderson毫无妥协之意,“不,任务还没完全结束。如果捉不到她的话,谁知道会出什么事?她可以运用自己的力量组织一支更强大的军队。”
  多么感人的借口。Alucard皱起眉头,“那好,”他低声说道,“但这我只是没空跟你争辩。记住我说的,Anderson,不管是意外还是什么,要是你胆敢伤到她的话……”
  “你就把我撕成两半?”神父嗤笑一声,“你越来越没创意了,吸血鬼。”
  Alucard什么也没说。
  而后他们再一次出发了,这一次带路的是Alucard。阳光令吸血鬼之王非常不快,沐浴在正午阳光下的感觉像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咬啮,但这表示Integra的反应只会更强烈。她一定正躲在什么地方,避开所有窗户或裂缝,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不过的机会。
  Alucard闭上眼睛,在知觉的领域中寻找她。她的力量使他们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强,但这也代表她会发觉他,并将自己的意识从他面前隐藏起来。他必须尽快找到她。
  她在——
  血腥场景出现在眼前,他猛地睁开眼睛。“犹大!”他果断地命令道,“我得先走一步了。她在距离这里两英里的一条巷子里,我们得抓紧时间!”
  Anderson点了点头,“她在移动?”
  “不,她抓到猎物了。”
  Alucard隐藏起身形,迅速地消失了。现在他可以嗅到她的气味了,不仅是她,还有她的猎物。她抓到了某个倒霉的人类。当然,她需要食物,所有吸血鬼都有着与生俱来的,对于鲜血的饥渴。
  她所处的位置是郊区,女吸血鬼正蹲踞在一条死巷的尽头。巷子两边的建筑物高大而肮脏,隔绝了小巷中的阳光。当他出现在道路另一头时,她抬头看向他,他能看见鲜血正沿着她的嘴唇滴落下来。
  她面前的尸体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,那是个无家可归的酒鬼,没有人会为他哀悼。女吸血鬼嫣红的舌尖缓缓伸出淡色嘴唇,舔去唇角的血迹。
  “你好呀,仆人。”她低声笑道,身体略向前倾。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蜜色的乳房。她没穿内衣,衬衫纽扣几乎解开到露出肚脐。
  熟悉的,情欲的热流席卷上来,Alucard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。她很美,丝缎般的长发、细致光滑的皮肤,轮廓优美的臀部和修长双腿,浑身上下散落的血迹徒然令她看上去更加迷人。兴奋中的女吸血鬼很美,像她这样强大的女吸血鬼更是美丽得致命。他命令自己站在原地,不理会本能中那些咆哮着,要立刻将她压倒在污秽泥地上的冲动。
  她不是Integra,他提醒自己。
  “乖乖跟我走,否则我要动手了。”他对她说,从怀中抽出Jackal。她看着他将枪口指向自己的动作,无邪地微笑起来。
  “真的?”她反问道,“你真的咬向你心爱的主人开枪?”
  “你和我都知道,我的主人此刻不在这里。”
  “也许吧。”她答道,慢慢地站起身来,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枪口而迟疑,“但这将让你更加为难。我可不像她那么软弱。”
  “如果以为我会因为你像她而手下留情的话,那你就错了。”
  “哦?”她向前走了一步,双手放到胸前,开始缓缓地拉开自己的领口。
  刚开始Alucard以为她要向他袒露身体了,但下一秒,巨大的黑色阴影如巨雷般咆哮着,向他脸上直扑过来。下意识地,他放出了地狱犬,两道影子在空中相遇,威胁地对对方发出怒吼。
  这时他才看清那是一头狼,它从她的胸口窜出来,如他肩头探出地狱犬。几乎立刻,她从背后放出了第二头。
  她有自己的使魔!
  他感到一阵恐慌。不,他不害怕那两头狼,地狱犬足以应付它们。令他感到恐惧的是Integra的本性正在被吸血鬼吞噬。召唤使魔远远超出了普通吸血鬼的能力,她正在逐渐学会如何成为一个真正强大的血族。
  使魔们咆哮着,互相冲撞和撕咬,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僵持不下。Alucard迅速地思索着,有什么方法无需令她受伤,又能让她失去行动能力?没人知道她能否像他一样迅速修复银子弹的创伤,他不能拿Integra的性命冒险。
  仿佛看出他的想法,她向他丢来个媚眼,“还犹豫什么?”她问道,“只要她彻底消失,你就自由了。到时候你将不必再和她绑在一起,你不想要回你的自由吗?”
  他举枪重新瞄准她,“闭嘴。”他沉着脸说道,“别逼我动粗。”
  “你想怎样?”她挑衅道,“我倒觉得你不会……”
  尖厉的惨叫声撕裂耳膜。Alucard皱了皱眉,召回自己的使魔。Integra的使魔已经消失了。她尖叫着,伸手去够自己的脸。
  他快步上前,在她失去知觉的瞬间抓住她的手腕。她脸上盖着一张写满怪异字符的纸,随着她无力跌落的动作,飘落在泥泞的地面上。他俯身抱起她,她已经完全昏了过去。
  Anderson的身影出现在巷口。
  “她还好吗?”
  Alucard狠狠瞪了神父一眼,“你对她做了什么?”
  “一个古老的咒符。我们已经很久没用它捕捉过吸血鬼了。”他松了口气,“没人知道有没有用。但我猜作为一个吸血鬼她还年幼。”
  “把大衣脱下来给我。”
  “干吗?”
  “把她包起来,我不确定阳光会不会伤到她。”
  Anderson脱下外衣,盖在Integra身上。失去意识的她看起来与以前一样优雅而高贵,即使被Alucard抱在怀中也是一样。
 



  他们将她关在地下室里。
  Hellsing庄园里只有一个地方能关住她,那里很暗,没有任何阳光照得进来,房间中的咒符能充分限制她的力量,而厚重的墙壁可以保证,没有任何人能从外面听到她的声音。
  Alucard对那个房间了若指掌,他在那个房间里度过了二十年。
  吸血鬼之王,神父与管家默默无语地行动着,空气沉重得让人难以忍受。他们用纯银锁链将Integra的手脚绑到墙上,在镣铐内侧垫上皮革,以免银质灼伤她的皮肤。她最好戴上口枷,但没有人愿意这样做。她静静地躺在地上,淡金色头发在石头粗糙的表面上流淌,如一泓液态的阳光。
  “我可以与她单独呆一会儿吗?”吸血鬼之王问道,Walter点点头,走了出去,但Anderson犹豫了一下。
  “你想做什么?”
  “我得把她找回来。”
  “怎么找?”
  吸血鬼瞪了神父一眼,“那很重要吗?”
  Anderson本想回敬他几句,最后还是没说什么。神父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Integra,目光中充满爱怜,这一瞬间激怒了Alucard。但神父马上就离开了。Alucard在他的主人身旁跪下,轻轻地抬起她的头,她动了一下。
  “Master?”他低语道,“醒醒,Master。”
 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,那双瞳孔并非他所眷恋的湛蓝颜色,这无情的事实短暂地刺痛了他。但她注视着他,目光沉冷安静,这给了他一线希望。他将她的头放在膝上,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。
  “您还认得我吗?”
  她略微点了点头。Anderson的符咒似乎令她仍有些晕眩。但在短暂的几秒间,他看到了Integra,真正的Integra。她看着他的目光与昨天早晨一模一样,那时他问了她那个问题,希望她能够给他那个他渴望了十年的答案。
  他抚摸她的面颊,她在那个接触下叹息出声。他低下头去吻她的唇,她回应了那个吻,轻柔而有些羞怯地,就像以前一样。
  “我是您想要的那个人吗?”他在她的耳边低语道。
  她的整个身体绷紧了。几秒钟后,她纤细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,直到锁链允许的范围尽头才停下来。
  “是的。”她叹息道,“我想要你。”
  狂喜席卷了他的意识,然而就在下一秒,她的指甲陷入他的皮肤之中。Alucard猛地起身,她的指尖划破了他的后颈。
  她缓慢地吮吸手指上的鲜血,眼中又恢复了疯狂的神色。如受伤的飞鸟,Alucard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那间囚室,她疯狂的笑声透过厚重的铁门,回荡在他的耳边。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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